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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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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王似乎與花鹿說了些什麽。但是他的聲音很小,特拉克特沒聽清,接下來它就被送回了大角鹿們的療傷處,也沒有機會聽到後面的東西。總之第二天,過來幫它們送藥的精靈侍衛兵說,花鹿已經被放出去了,但特拉克特並沒有看到它回到花園子裏。

該不會被宰了吧?特拉克特想,它記得曾經有一次載著大王出門,中途遇到一只半獸人大肆辱罵精靈王,結果被大王一劍砍了腦袋。不過可以的話,還是希望它能活著吧,雖然特拉克特曾經多次向大王打了它的小報告,但這只是奉命行事,無關個鹿喜好。

喬當然沒有被宰。

精靈們與矮人不同,他們從沒有吃烤鹿的習慣。或者說,假如把她半夜說精靈王的壞話這件事暫且擱置一邊的話,她今天也的確應該被放出監牢——因為並沒有什麽證據能夠表明安塔爾因她攻擊而受了傷。而沒有被送回花園子裏則是因為,她需要接受變成大型角鹿的手術。

“很抱歉,因為你耗光了薇瑞之指裏的元素之力,我們只能用其它的方法來幫助你變大。”清理垃圾侍衛長精靈格蘭恩特一邊與別的精靈一起將喬固定在架子上,一邊說道,“你也別怪大王之前關你。薇瑞之指需要十幾年才能使用一次,大王平時都舍不得用,結果被你一下子浪費了,加上安塔爾又那個樣子,換了誰都會生氣的。”

“要我說,這些鹿就是太放肆了!”一位腦袋被面罩遮住的橡木甲精靈兵說道,“吾王對它們仁慈,它們就敢踩到大王頭上!像這樣的鹿,一早該趕出大綠林,居然敢損壞大王珍貴的寶物,被關押還是便宜它了,要我看,就應該揍一頓!”

“……安德魯,大王之前就說過了,不允許你濫用薇瑞之指。要知道命運之網不是生者可以察看的東西,就算沒有這只鹿的事,大王也不會把它借給你用,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別老把怨氣發洩在鹿身上。”

安德魯不怎麽高興地哼了一聲,也沒再說話,只是按著喬後腿的手明顯用了點力氣。格蘭恩特將一瓶藥水從懷裏摸出,小心翼翼地倒在了喬身上。

“這是生長藥水,可以讓你的身體變大。不過僅僅是外表上變大,實際上你的承重能力以及身體素質並沒有變,所以你必須接受一系列的嚴格訓練。”格蘭恩特道,“這訓練可能會十分辛苦,希望你能做好準備。”

“既然自己把登天的長梯糟蹋掉,那麽也只好去攀登陡峭的高崖了。”安德魯獰笑了一聲,“自我介紹一下,我將是你的指導精靈,大家通常都叫我‘惡鬼安德魯’,希望能在接下來的日子裏為你帶來地獄一般的訓練生涯。”

喬正在忍受著身體變大而產生的極度不舒服的感覺,聽到安德魯這明顯針對的話心裏更是郁悶。她本來就不願意被精靈王騎乘,加上本來變成了人結果失敗的巨大打擊,現在又因為一支吸管莫名結了仇,心裏一時間郁悶到了極點。因為那負面情緒太過龐大,連格蘭恩特都看出來了。這時候他想起大王之前跟他說過的話,趕緊道:

“花鹿,大王有句話要我轉達你。他說你如果肯好好聽話,等事情結束,他或許可以給你一些賞賜。”

喬聞言擡了擡眼皮,一臉沒什麽大興致的模樣。賞賜是什麽?一筐草也算是賞賜。精靈王昨天晚上才對她……反正她才不信有什麽好賞賜!

“他說賞賜可以由你自己來提,他會酌情考慮——但必須是親自告訴他你想要什麽。”格蘭恩特憐憫地看了喬一眼,“而且一定得用精靈語——說不出來的話能寫出來也行。”

喬:“……”如果精靈王真的說話算話……

“你放心,大王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他答應了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不過他討厭的人應該是除外的。大王應該不討厭這只花鹿吧,格蘭恩特想。消息閉塞的侍衛長君並不知道昨天晚上在監牢裏發生的事。

聽了清理垃圾精靈侍衛長的話,喬也暫時壓下其他想法,默默地接受了目前的狀況。等到身體外形成功變大後(格蘭恩特說等完事可以幫她變回去),就跟著安德魯前往精靈的操練場。那裏已經專門為她開辟出了一塊小空地,作為訓練之用。

因為是緊急特訓,加上訓練師又是與喬有著“一管之仇”的安德魯,因而訓練過程十分艱苦。喬需要在最短時間內掌握馱人的技巧,並且在此基礎上走路跑路都要穩,還要掌握最優雅的步伐。總之這些本來該在一年內慢慢掌握的東西,如今被壓縮成最精簡的形式,全部塞給了她。

並且在訓練之餘,喬還要開始學習精靈語。以有著偽鹿真女巫身份的喬而言,她對精靈語還是很感興趣的,畢竟這直接關系到精靈們那些奇奧的魔法。不過如果能不是在這麽難的訓練途中學習就更好了。

不知不覺中,幾天過去了。這一日從長湖鎮那邊過來了人類的代表,與精靈王商討貿易與湖中鎮扶持之事,並帶來了樣品的葡萄酒。不過這個人類的胃口很大,精靈王雖然收下了葡萄酒,卻並沒有同意他的請求,依舊決定幾日後先前往鎮上查看情況,再做決定。

送走人類代表的時候,外面下起了雨。這雨水帶著陰冷的氣息,精靈王吩咐部下為人類們準備了施加了凈化魔法的鬥笠與蓑衣,讓他們能不受邪氣侵染,可以成功走出大密林。而他自己也親自在城堡各處都巡視了一番,確認保護城堡的魔法都完好地覆蓋著,而那東方傳來的不祥氣息,也沒有蔓延至他的領地。

在經過操練場時,精靈王意外地看到,一個身影竟然還停留在雨中。那是一只身體變大了的花鹿,正頂著瓢潑大雨,在場地上來回跳躍奔跑。它的背上還綁著一個木頭人,看那身形與面貌,竟與自己有幾分相像。

精靈王微微皺眉,叫來了負責此事的格蘭恩特,詢問道:“這樣的大雨,它怎麽還在這裏?”

“我們剛才是想把它送回花園的,但是鹿不願意回去。”格蘭恩特道,“它可能想再多練一會兒。”

“那木頭人是怎麽回事?”

“鹿讓我們弄的。它說反正早晚也要扛大王,不如先弄個差不多的放背上,好好適應一下。”

精靈王沒再說什麽,轉身走了。

當天晚上,喬的晚飯沒了,換成了一大碗碧綠色的草湯。安德魯一邊趾高氣揚地拿走她的蘋果,一邊道:“大王說了,你在雨天裏把演練場踩得到處是泥,罰你沒有晚飯吃,只能喝湯!”

演練場明明是石頭地,哪裏踩出泥了!喬氣得不行,但也沒辦法,在心裏咒罵著精靈王的同時把湯喝了。那湯跟藥似的,苦得要命,喬連做夢的時候嘴裏都滿是苦味兒。

在艱苦的訓練以及精靈王的針對這雙重困難下,喬總算成功地完成了訓練,如今她已經可以同時扛著三個木頭大王,以優雅的步伐行走而面不改色。而前往長湖鎮的日子,也終於到來了。

【小劇晨

精靈王走上臺階,來到喬的監牢前,他修長的身體在柵欄門邊投下長長的陰影。

喬用蹄子抹抹眼睛,用一雙腫得快睜不開的瞇縫眼驚愕地盯著他。

精靈王挑起眉毛,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道:“明天起,精靈與角鹿的晚餐將改為蘋果派。”

喬:“!”

精靈王:“每人兩只蘋果派,一份蘋果布丁,外加烤火雞拼盤。”

喬:“!!”

精靈王:“不過沒你的份兒。”

喬:“!!!!!!!!!!!!!”

幾分鐘後,廚房的精靈長哭了。

大王啊,你從哪兒弄來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讓人做,那都是什麽玩意啊?

【精靈百科】

惡鬼安德魯,其外號來源為精靈安德魯喜歡聽中土流行的各種關於惡鬼的故事,但是真的聽了之後晚上一定會嚇得睡不著覺,因而得名。

安德魯(怒):這種事不要隨便說出來啊!被鹿聽到不怕我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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